“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爱她，也说不清楚，他要的是什么……爱，究竟意味着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尤其不可能，因为米佳无论是耳闻还是从书本上看到的，都没有一个字能够给它作出一个确切的定义。”

“不过，当然了，这也并不意味着偶尔就不会有这种的时候一一在极其孤独的时刻一一你会想要对自己说：‘我的人生中犯了个多么可怕的错误。’而且你会开始想象一种不同的生活，一种你原本可能拥有的更好的生活。……毕竟，时光是不能倒流的。个人是不能永远沉溺在可能的状况中无法自拔的。你应该明白你所拥有的并不比大多数人更差，或许还更好些，应该要心存感激才是。”

“他照着样子做。弯腰拿衣服，抖开衣服，从袋子里取夹子，把衣服晾到绳子上，用夹子夹住。他每做一个动作，都仿佛看见妻子就在眼前，不是，不是看见，而是感觉，感觉到她在做同样的动作。一种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为妻子的身体感到的同情。这个身体，忍受了职业、家务和带孩子的辛劳，忍受了分娩和流产的痛苦，忍受了一再复发的膀胱炎和偏头疼的反复折磨。他激动得甚至哭泣了起来。他想停止哭泣，但是控制不住。他坐在露台的台阶上，透过眼泪，看见晾晒的衣服随风飘动，扬起，落下，扬起，落下。”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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