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多地方历史方家在研究虢镇时,或多或少会以唐代的大事件为背景。比如安史之乱中的虢国夫人死于陈仓。这些事件与虢镇有没有关系呢?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虢国夫人以《虢国夫人游春图》而享誉后世。这位风韵犹存的寡妇因其妹妹被玄宗皇帝宠幸而获得国夫人的封号,出入宫掖,恃宠而骄,势倾朝野。大多人会像笔者一样怀着猥琐的心态把虢国夫人与李隆基之间确定为姨子与姐妹夫的暧昧关系,希望宫廷搞出更多荒唐丑事作为谈资。殊不知那李氏一族原本有着鲜卑人的血统,思想极为开放,别说小姨子、大姨子,就连儿媳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让古虢城人私下无限调侃之外,虢国夫人的死,着实让人唏嘘了一把。
隔汧水西望便是陈仓县,当虢国夫人一行纵马从长安方向仓皇奔逃到今卧龙寺附近的一片竹林时,陈仓知县薛景仙率众拦截,虢国夫人知道面临的危机,当即拔剑将一双裴姓儿女尽皆砍杀;继而杨国忠夫人裴柔哀求虢国夫人将自己也杀死以免受辱,虢国夫人果断予以刺杀,已而仗剑自刎。可惜虢国夫人在连杀三人后,并未对自己一剑致命,被及时赶到的县吏救了下来,关进陈仓县衙大牢。这位脖子上鲜血淋漓的国夫人至死都镇定自若,她异常平静地问狱吏:“国家乎?贼乎?”狱吏答曰:“互有之”。这段载于《唐会要》中寥寥数字的对话,流露出虢国夫人面对死亡时的清醒与冷静。要处死我的是朝廷呢还是叛军?模棱两可的回答,二者兼有。当天夜里,血液凝结堵塞喉咙,风华绝代的国夫人香消玉殒于距离虢镇不过四十里的陈仓县衙。
从此,陈仓县乃至以后的宝鸡县便留下了虢国夫人杨氏的坟冢任后人凭吊。清末进士、今金河镇周家庄人士王绳武曾写过两首诗,慨叹之意跃然纸上。其一:
幽魂依旧绕金门,为报君王感遇恩;
不肯人间留宿塚,怕无宫女伴黄昏。
其二:
抔土空埋粉黛香,荒烟蔓草久凄凉;
马嵬莫羡太真墓,免得诗人论短长。
前清拔贡强振志在编纂县志时为虢国夫人赋诗一首:
平民入侍旧情欢,未报君恩怨史安。
陈宝有缘埋玉骨,荒烟蔓草一丘寒。
东郭抔土掩香肌,无复金门趁晓骑。
地下如留西幸驾,还应淡淡扫蛾眉。